阿拉斯加 (6) ――― Moose



我们在阿拉斯加hiking了不少地方,但是在Denali National Park 里的hiking都是体力活儿,没有什么有趣的经历,大多乏善可陈。唯一一次算是有点刺激的hiking就是去探索冰川源头的时候不小心在矮树丛里近距离(大约200米)遇到一头moose。我当时正好穿着那件红色的防雨外套,人站在矮树丛中,上身有一半露在外面。Moose远远的就能看到红色在晃动。中罗首先发现了那头moose,告诉我它正警觉地朝我们这个方向观望。我蹲下来之后,整个人就埋在树丛里了,从远处应该看不到红色的外套。我一蹲下来moose就开始悠闲地吃草,根本不理会中罗在那里摆弄三脚架和摄像机。我一站起来,moose立刻就停止吃草,抬起头来朝着我们这边观望。于是我蹲下、起来和它玩儿了几次。但是最后怕把它惹恼了,还是慢慢地离开了。幸好我们那天碰到的是单独一头moose,如果换成是带着幼崽的成年母moose,那危险可就大多了。虽然moose是草食性动物,但是一旦攻击性被激发起来,就它老人家那大块头,再加上跑起来的动量,再加上头上那坚硬沉重的角,十个中罗和右罗加起来也不够它一铲的呀。

在阿拉斯加的时候一直以为moose 是牛一类的大型食草性动物,但是回来之后查了一下wiki才发现moose是一种鹿。可是moose的形体太大了,不符合我对于鹿的轻盈的印象,所以在格格巫分类里还是把moose划到长角的巨型牛里。因为这个错误,我们还自己造了一个新词出来,就是用moose形容牛的不得了的人。比方说,以前刚到科罗拉多的时候第一次看见跑山的人,俺立刻佩服地五体投地,以后每次hiking的时候远远看见跑山的人都大叫:“牛人来了,让道让道!”从阿拉斯加回来之后,觉得“牛”这个词不足以表达“牛”的含意了。以前认识的人跑个马拉松啥的,那已经是牛得不得了了。可是后来知道竟然有更牛的人,觉得跑平地没劲,人家跑山!跑平地的已经把“牛人”的称号占了,把跑山的人再称为牛人就有点降低待遇的感觉了。所以俺总是琢磨着该用个啥新词来形容比“牛”更“牛”的超级牛牛们。从阿拉斯加回来之后,终于找到了解决方案。以后再看见跑山的人,就改成:“Moose 来了,让道让道!”

注:第一张照片上的moose看起来太小了。那个就是我们hiking的时候遇到的那头。在网上google了一张大的贴在了下面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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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拉斯加 (5) ――― State bird


到达 wonder lake 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。支好了帐篷之后我们就开始做饭。从此开始了为期三天的人蚊大战。

去 wonder lake 宿营主要是为了看北美最高峰―――Mount Mckinley。Wonder lake 的宿营地是观望Mount Mckinley 的最佳地点,那里离最高峰只有20英里。而且从wonder lake 到Mount Mckinley 之间都是草地,山峰前面没有任何东西阻挡视线。但是虽然我们离最高峰已经近在咫尺了,要看到Mount Mckinley 还是很不容易。阿拉斯加夏季多雨,随之而来的自然是阴天多云的天气。刚在Anchorage 下飞机时刚好在同一个登机口碰到ZYJ (在Hopkins的officemate) 度完假往回飞。问她对阿拉斯加印象如何,ZYJ说:“这儿的山都一样高,而且都象被消掉了脑袋一样,处处是平顶。”离开Anchorage之后深切体会了ZYJ对山的评论。我们在阿拉斯加的两个星期里差不多倒有一半是阴天,而且云层又低又厚,山的峰顶都被云层遮住了,自然看过去就象一片平顶山一样。为了增加看到Mount Mckinley的几率,我们在wonder lake宿营了三晚。在这三天里Mount Mckinley的峰顶只完全露出来了一次,时间不超过半小时。这三天的宿营算是让中罗和右罗如愿以偿了,但是也成为了我们这次阿拉斯加之行里最艰苦的三天。

回来之后翻看当时的录像,Mount Mckinley虽然作为最高峰,是比周围的山高出了一大截,但是在小小的屏幕上它并不显得如何雄伟。和平淡的画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震撼人心的背景噪音。录像里听起来好像有几十架轰炸机在围着Mount Mckinley飞行一样,轰隆之声不绝于耳。但是录像的画面却很宁静,看不到任何大型飞行物。造成轰炸机效应的就是wonder lake大名鼎鼎的蚊子,号称阿拉斯加的 unofficial state bird。

在wonder lake的三天里,中罗和右罗饱受了蚊子的攻击。每天早晨一醒来,和蚊子之间的战斗就开始了。帐篷的四面早都已经被围了个结结实实,蚊子们正兴致勃勃地等待着它们的早餐起床。要是你还没醒盹,睁眼看看四壁上虎视眈眈的蚊子阵,立刻就汗毛直立、睡意全消了。在wonder lake是没法睡懒觉的。一个人起床之后,只要一拉开帐篷的门,不管有多小心翼翼,总是会有敢死队蜂拥而入,另一个人要想消消停停地接着睡下去是根本不可能的。出到帐篷之外,就必须迅速全副武装起来。头上带上帽子,帽子外面罩上防蚊的网罩;手上戴上手套,而且手套的开口都扎在袖口里面;虽然我们带了凉鞋,但是在wonder lake一点儿也用不上,即使是hiking回来还是穿着高邦的hiking boots。总之,原则就是全身上下不能有一寸肌肤暴露在外面。即使这样,wonder lake的蚊子之强大还是让人防不胜防,它们的口器竟然能够透过线手套叮到手背上去!

如果一直处于活动的状态还好,一旦停下来呆在一个地方,那就成了卖糖葫芦的架子心―――您就等着蚊子来插糖葫芦吧。有一个可以下口的地方,蚊子们就会前仆后继的来光顾。刚刚被咬了一口,起了个大包,还没等这个包消下去呢,上面就又罗上一个小包。包子们层叠而上,就跟糖葫芦一样。中罗和右罗两个糖葫芦架子心就在这漫无边际、蚊子的汪洋之中抱头鼠窜。

在蚊子的夹缝中生存,做饭、吃饭、上厕所、洗漱成了最大的挑战,因为做这四件事是必须要暴露一部分皮肤在蚊子的攻击之下的。做饭的时候必须摘掉手套,吃饭、洗漱的时候必须摘掉防蚊网罩,上厕所那就更加不言而喻了。为此中罗和右罗在wonder lake宿营的三天里,生活质量严重下降。比如,我们虽然历尽艰险把一打鸡蛋从Anchorage完整地带到了wonder lake,但是到了wonder lake 却发现吃鸡蛋成了比运输鸡蛋更具有挑战性的工作。炒一次鸡蛋预算要发20个包子,代价太大,吃进去的还不能补充回来损失掉的血液,所以统统改成了煮鸡蛋。煮一次鸡蛋顶多发5个包子就够了,预算成倍降低,当然还是煮鸡蛋划算。煮东西还有一个好处。蚊子们喜欢围着热气。煮饭的锅上因为热气蒸腾,蚊子的密度尤其高。一开锅盖,就看见蚊子们纷纷如雨而下、蔚为壮观,那真是大珠小珠落玉盘呀!中罗和右罗虽然为此也免不了误食了烈士的尸体,但是想想里面的鲜血也是出在羊身上的羊毛,想来佛祖不会怪罪的吧。接下来,做好了饭,吃的时候也要分工合作。两个人象打游击一样,商量好了,你往东边跑,我往西边跑,分兵两路,分散蚊子的战斗力。晚饭后不管有多渴,都不喝水。省得晚上起来上厕所。那样得预算发两份包子,一份发给厕所里的蚊子,一份发给守在帐篷上的蚊子。凡此种种,那三天里中罗和右罗两个civilized animal的生活原则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―――凡事皆以降低发包子的预算为标准。

三天之后,中罗和右罗又回到了Denali National Park入口处的wildness access center。终于又有镜子照的时候,看见自己的形象,真是大大的郁闷了一翻。水痘不是有免疫性的么?我小的时候已经出过水痘的了,怎么现在又出来啦?!再看到公园里那醒目的公告:No feed or approach to wild life时,右罗心里涌起了遭受严重不平等待遇后的激愤,恨不能坐车回到wonder lake campground去也树个大牌子,上书

Warning to Mosquitoes:

No feed or approach to civilized life either!!!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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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拉斯加 (4) ―――熊

第二天一早,我们离开了 Riley creek campground 坐 camper bus 出发去 wonder lake 。路上我第一次看到了野生状态的熊,而且是近在咫尺。

去过阿拉斯加之后,我和GR都很喜欢 Denali National Park 的管理,尤其是对机动车的严格控制大大保护了野生动物在 Denali 的生存状态。GR以前去黄石的时候第一次看到小熊,以后每次和人谈起黄石,都忍不住感叹小熊的可爱。他以前想不通为什么会设计毛茸茸的小熊玩具给孩子。熊是多危险的动物呀?这不是从小就给孩子们输入错误信息么?等他在黄石看见了真正的小熊之后才明白,那些毛茸茸的玩具小熊不管做的有多可爱,跟真正的小熊比起来都差得远!去过 Denali National Park 之后GR又感叹,和 Denali 比,黄石已经遭受了太多的破坏,Denali 的熊比起黄石的熊幸福多了。在黄石虽然也能近距离看到野生状态的熊,但是不那么容易,因为车来车往,熊们听到一点声音,早都远远的躲起来了。即使偶尔看到一只,那里的熊也对人非常警觉。阿拉斯加的熊却很不一样。我们所见到的熊都认为阿拉斯加是它们的天地,游客们只是跑到它们的地盘上来短暂停留的。好客的熊会和游客玩儿得有点太亲密,让 park ranger 们时不时紧张一下;见多识广的熊则是一副酷酷的样子,“既然你们都跑来了,那就随便看看吧。可怜的‘人们’只能在指定范围内活动,打扰不到我晒太阳,我可懒得去操心你们的存在。”

在阿拉斯加前前后后我们一共看到了十几只熊,大的、小的、胖的、不那么胖的、黑的、不那么黑的、喜欢看风景的、喜欢思考的、喜欢和 bus 玩儿的、喜欢晒太阳的、喜欢爬树的、…… 真是千姿百态、可爱极了!我们拍了很多熊的照片和熊的录像,但是我的计算机上没有剪辑录像的软件,等GR办完了离休手续,让他好好整理整理关于熊的照片和录像,放到这里来。我觉得录像比我的文字要有力、可信的多。不管我怎么描述,读起来都可能让没有同样经历的人觉得夸张、不可信,还是录像更有说服力,也更加生动。

GR给两个外甥从阿拉斯加寄的明信片是一张我们自己拍的熊的照片。GR在明信片上写到,希望阿拉斯加对野生动物的保护一直好好延续下去,等 Andy 和 Daniel 长大的时候还可以在这里看到这些可爱的熊,理解为什么地球是人和其他生物共享的世界。

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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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拉斯加 (3)

中罗和右罗坐着号称北美服务最好的旅游专线火车从 Anchorage 晃到了 Denali National Park。虽然两地之间总共只有250英里,但是火车足足开了8个小时。这趟旅游专线是不是北美服务最好的有待商榷,但是是最“牛”的我想应该没有问题。一路上列车长对游客们初到阿拉斯加的热情很是体贴,遇到 Moose 要提醒大家注意,路过 ghost forest 要进行历史教育,过 Hurricane touchdown 的时候停留了半个小时给大家尽情拍照,连有只鸟在湖边喝水也要兢兢业业的报告一下…… 这么开下来250英里开了8个小时也算得上是“飞速”完成任务了。

初入 Denali National Park 就在 wildness access center 看到一个公告:两个22岁的女孩儿 hiking 的时候走丢了。Park ranger 已经寻找她们两天了,活不见人死不见尸。公告请求将要进山的游客们帮助留心失踪者,并再次提醒大家严格遵守公园里的注意事项,以免发生类似的事故。右罗心里一颤,在这里 hiking 果然不是闹着玩儿的。虽然跟着中罗这样的三流高手在科罗拉多也踩了不少山头,但是那些都只能算 paintball games 级别的军事演习,来到这儿大概要荷枪实弹动真格的了。

第一晚宿营在 Riley creek campground,头一次去上厕所就看见两个“美女”在里面化妆,惊呆之余使我忍不住对一向崇拜的太史公产生了一点腹诽。谁说“女为悦己者容”呢?阿拉斯加宿营地的“美女”们充分证明了女人对美的追求是发自内心、执着、而没有功利的!要不然在 Denali National Park 这种号称 the last wild land 的荒野之地,除了狗熊和山羊来欣赏“美女”们的美貌,根本就不可能有别的悦己者。太史公您老人家总不能说“美女”们的精心妆饰是化给 big five (1)看的吧?当然这里倒是有货真价实的狼,没准儿“美女”们是冲着 color wolf 去的也说不准......

晚饭时第一次野外作业就把千里迢迢从科罗拉多带来的高级炉子(MSR Backpacking Stove)给烧坏了。中罗走回去 wildness access center 买了一个简易炉子(folding stove)加四盒固体燃料回来。这个简易炉子加四盒固体燃料对中罗和右罗以后四天在 Denali National Park 的野营生活做出了巨大贡献。但是,我们的老祖宗说“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”。因为我们的器不利,也给了敌人以可趁之机。以后每一次做饭都成了二罗和阿拉斯加 state bird 之间斗志斗勇、以致双方付出鲜血(二罗)和生命(Alaska state bird)的悲壮演出。那个比较惨烈,值得单独另开一篇,专为 Alaska state bird 做传。

注(1):Alaska big five: moose, caribou, wolf, grizzly bear, Dall sheep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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